关于

【三山】珍宝

好久不见啊哈……真是老了,四天只磨出了这些量(。)

有好多东西都是瞎扯扯的~好久没写了没什么手感

 

正文:

什么叫做喜欢?

可能是舌尖与好茶的触碰,带点苦涩却回味无穷,令人心生愉悦。

那什么是爱呢?

 

“切国啊。”

慢悠悠泡着茶的山姥切回过头,透过氤氲的水气望了他一眼。

“我在这台电脑上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,”那人点开了一个文档,“‘《政府论》中曾提到法治与分权……’,哈哈哈,这是某人几年前写的论文啊。”

山姥切一愣,凑过去看了眼。

“这是初稿,”他看到了许多处记忆深刻的红色标注,“你怎么会有。”

被反问的人倒是显得悠哉,像是想到什么,笑着喃喃道,“我怎么会有呢……?”

 

可能便是,所有关于你的事情盘踞了我心里最多的位置,这样的心情,哪怕是被许许多多喜欢的愉悦与苦涩冲刷过后,也不会变得索然无味,却会因为人生中的波波折折打磨得更加醇厚。

 

(1)

要说山姥切为什么会进入Z大。

他本人可能会淡淡地回一句,运气。

要说山姥切为什么会进入这个专业。

他本人可能会依旧淡淡地回一句,分低。

要说山姥切对于现状是否满意。

他本人可能……哦不对,他略微皱了皱眉,“不错,除了……”

除……了……?

 

“各位同学,上节课要求大家做的读书笔记完成了吗?这节课就请各位按照顺序,一个个上去演讲。”

语气平淡的一句话,却像一个炸弹投入深海,嘭地一声炸开。“什么?我以为他上节课就是随口一说?!”

好几道心虚的眼神投射到了始作俑者身上,三日月宗近视若罔闻,摆出了亲和的笑容,“若是有同学还需要加工,那么我们先请完成的同学上来讲如何?”

一部分人突然松了一口气,却也有人紧张得倒吸了一口气。

山姥切作为学号比较靠前的人,显然是被殃及池鱼的那部分,特别是他被直接点名上台的时候,他拽着纸张的手有些发抖。

他并不喜欢这些事。

如果可以,他愿意写十分报告来换掉这次上台演讲的机会。

因为他对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有些抵触,说到底,他是不擅长这类事的。

他的笔记写得又不好,观点也不深刻,可能还有些偏题……山姥切带着一脑袋的胡思乱想,一口气读完了他整整三页纸的平铺直叙。

在三日月若有所思的眼神和大家不明所以的掌声中走下台去,山姥切凭空生出了点脱力的感觉。

 

“这位同学做得不错。”三日月说道,“不过可以更加完善的,下课了来我办公室一趟,带上你的稿子。那么,有请下一位同学。”

山姥切刚放下的心立刻被震得七上八下。

……这是为什么?

直到下课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而台上的人还是一副泰然的模样,“今天上台的同学们表现得都非常不错,不过,请还在‘加工’的同学,来我的办公室一趟,我们一起探讨一番,如何?”

说罢还摆出看似非常亲和的笑容,刺得没有完成作业的人后背一凉。

山姥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,思考了一会儿,还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开去。

 

(2)

三日月是个Z大的教授,还算年轻,读的经济,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,甚至还透着点淡淡的文艺味?

“哟,三日月,下课了?”鹤丸窜出来拍了下三日月的肩,看了下他面前的排场,“看来三日月教授下午是没课了,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品茶了啊。”

一张桌子摊满了古色古香的茶具,清香随着热气蔓入唇齿之间。

“哎可怜我下午还有两节课啊……”

“来一杯?这茶不错呢。”

鹤丸接过了杯子,倒是没有马上急着喝,反而端详起了小巧的茶杯,“三日月,这是你的新宝贝?看上去不错啊……”

三日月笑了笑,继续喝茶。这套看上去平淡无奇的茶具,是前两天他刚刚说服对方转手给他的,价格不菲。

“你可真是奇怪,对这些东西感兴趣,把个小瓷杯当成珍宝一般。”鹤丸无奈地摇摇头,要说这三日月教授有什么特别之处,可能就是偏爱具有年代感的东西,却也不能算是个古董痴。总之看到对方摸着个茶杯笑得亲切和蔼的模样,鹤丸就忍不住翻白眼。

 

“三日月教授。”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学生,手上是一沓A4纸,一页页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,“这是之前同学们的读书笔记。”

“辛苦你了,山本同学。”

“还有这个,教授您要的山姥切同学的稿子,他存在这个U盘里了。”

 

鹤丸把玩着三日月的“珍宝”,聊了聊跟专业无关的话题,正想抒发己见,突然发现三日月表情有点古怪地看着电脑。

“这是怎么了?”

没等三日月回答,鹤丸自己凑了上去看,“《政府论》?”

这显然不是重点。三日月看着这篇思路有些混乱的文稿,以及各种红色的重点符号,捏着手里黑色的U盘把玩了一会儿。

他回想了一下前不久山姥切在课上的发言。

不一会儿笑道,“现在的小年轻,真是不细心啊……”

三日月端起了茶杯,茶杯里的茶还冒着热气,氤氲了视线。

 

(3)

鹤丸见到那个学生,第一次是在办公室里。那天三日月让他来取回U盘,想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,带着点气喘吁吁和额间的薄汗。

令人瞠目结舌的一点是,这个叫做山姥切的学生,他敢说是第一个不顺着三日月意来的人。

“不要。”

“为什么呢?我想你来当这个小组的组长会很合适的。”三日月不紧不慢地劝道。

“不喜欢。”

鹤丸被他的直言不讳惊讶得差点呛到。

“可是从所有方面看,你都是最合适的。”三日月说,“你看,上次的作业中你是几个人中最出色的……能者多劳,能者多劳。”

山姥切仅仅是皱眉,脸上写满了怀疑,“我并没有这个能力。”

鹤丸显然是被这两人推来搡去的给闹烦了,插了句,“喂喂三日月,你这次准备下去的课题是什么?”

“《权力与繁荣》。”

“这本书有得看了,”鹤丸说,“当你的学生真苦,一天到晚在看书。”

“我喜欢。”三日月一笑,噎得鹤丸说不出话。

 

等山姥切走了,鹤丸带着点无法泯灭的好奇心问,“这学生在班上很优秀?”

三日月似乎对于他会这么问不觉得意外,“没有,还算可以吧。”

那也就是一般?那为什么三日月会如此上心?“长得倒是很好看,不过瞧他的样子,似乎是不怎么好开导呀。是不是有点内敛?”

三日月不置可否,笑着说,“一般而言,好看的事物都扎手,带着刺。”

鹤丸背后凭空冒出一点冷汗,他觉得三日月此时此刻的笑容,就好像看到那些古董小瓷杯时的样子。

三日月却毫不在意他的心思,“哦呀,跟我吵了半天,却忘记把U盘带回去了。”拿起桌上黑色的U盘丢进抽屉,“等下次再还给他吧。”

然后回过身去摆弄橱柜上的茶具,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那些照片倒是不错……”

 

(4)

要说平安度过大学然后毕业什么的,哪有口头上说得那么轻松,首先要确认在校期间能安全存活。

山姥切痛苦地想撕书。

因为他很不幸地摊上了三日月教授。

都说此人是宽进严出的典型,课上永远是微笑的,课下永远是温柔的,处事永远是不留底线的,为人永远是黑得冒烟的。

就好比说现在,他面对着另外三个人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狗屁的小组讨论。

他还是神他妈的组长。

“关于小组讨论……”

才刚说了一句话,他居然就有点词穷了。该说什么,大家回去好好看看书下个礼拜应付一下就完事了?

 

结局却是让人有些出人意料。

“山姥切,这些是我网上查的资料,总共有以下几个论点。”

“好多啊……小组讨论被限制在十分钟以内,我们是不是应该挑一个小的论点切入就行?”

一个人拿过清单看了看,“一期,这也太多了吧……山姥切,我们挑哪个点说?那个老男人可难搞了,没有亮点可能就不让我们走出教室了。”

老男人应该指的就是三日月了。山姥切靠了过来,认真的看了看这几条被罗列起来的论点,简洁而清晰。

 

不知为什么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
好像……比想象中的好?

 

(5)

三日月挑了一个离他们不算太远的位置,确认可以听到他们的讨论,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。

他坐的位子正好在山姥切的斜对面,山姥切一抬头就看到对方懒散地用手撑着头,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们之间逡巡,与他的一个不小心就对上了。

“可以开始了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由堀川起了一个好头,气氛一下子被带动了起来。这次考核的模式,便是要通过小组讨论,来体现核心观点。

三日月看向山姥切,按照作为顺序来看,他似乎是总结担当。这次考核不允许带任何纸笔,全靠事前的积累和现场的发挥,山姥切低着头,有那么些格格不入的样子,不过三日月知道,他大概是在背稿子。

这样可不行啊。

“我们小组认为,不是各种市场的问题都可以仅仅通过期待公平交易解决,公平交易有赖于权力的制约。……一个社会不能形成一个赢家通吃的局面,几股势力需要达成对权力的分享……”

三日月用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你们是如何理解强盗的例子的?”

四个人都愣住了,面面相觑。没有想到作为旁观者角度的三日月,会突然冒出个问题来。而且这个问题……如果没有真的看过这本书,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出来。

“切国啊,你来说。”

被点名的人慢慢地坐直身体,脸上倒是淡定,却一直盯着桌面,桌子下的双手握在一起。三日月还是微笑,带着鼓励的眼神看着他,还有那么点逗小孩的愉悦。

整间教室都弥漫着尴尬的氛围,三日月非常轻松地翘起二郎腿,温和的笑容看得几个人寒毛直竖。

“我认为……”山姥切突然开口,带着点不确信。

嗯?看来是有备而来啊。

三日月看着他。

“作者运用寓言的方式,以强盗的例子,传神地表达了他的观点。强盗倾向于抢走所有东西,因为他的受益是100%,而他的损失非常之小。……为什么会有强盗般的势力和追求稳定的专制政府的相互转化,可以理解为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对秩序的维持。”

那双眼睛突然朝三日月望了过来,像是在询问,这样可以了吗?

有趣。

“可以了,你们出去请下一组的进来吧。”

“谢谢教授。”

他想他没有看错人。

 

(6)

鹤丸对于在办公室看到那个学生很乐在其中,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看到三日月吃瘪的样子。

不过虽然是经常性地拒绝,对上三日月的软磨硬泡,到最后也很难说清谁会败下阵来。毕竟是善良的人。

可这段时间似乎很少碰见那个学生。

 

“三日月,你好像很久没有摆弄过你那些珍宝了。”鹤丸指了指他放在橱柜里的茶具,“莫非是转性了?”

“前段时间是期末,赶上修罗场,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享受闲情逸致了。”

鹤丸表示明白。说来大学的期末,对学生而言确实是重中之重,而对于老师而言,大概是突然变得多如山的阅读量。桌子上摆满了一沓论文,有那么几叠是因为格式不对要回炉再造的,有那么几叠是狗屁不通毫无深度甚至有那么点反人类需要面谈的,还有那么几叠,不算特别出色有很大提升空间的,总之形形色色的论文让人应接不暇,却又时常让人捧腹大笑。

“看完这些人写的东西,有种自己是不是和社会脱节了的错乱感。”鹤丸教授发出了如是评价。

“这说不定不是你的错觉。”三日月淡淡地说道,“人傻就要多读书。”

鹤丸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这句话,转而道,“时间过得真快,新的学期就要到了。”

说罢看向窗外,阳光灿烂,绿意冒头,春天的风吹得温柔,鹤丸即兴起了个调“樱花呀樱花”地唱了起来。

被这春意打搅,三日月也放松地靠向椅背。手中拿了篇论文,名字那栏写着“山姥切国広”。

“怎么?已经想好下学期怎么继续为难人家小朋友了?”

“鹤丸教授你是不是真的傻了?马上就是新学期了。”

三日月说得很是平淡,不过鹤丸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下个学期,他可就不教那个班了。

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三日月吃瘪的样子?

鹤丸深表可惜啊。

 

(7)

山姥切过了很久才想起自己的U盘还在三日月手上,本来想要找到U盘的急切之心,一下子被泼灭了不少。既然如此……不如就算了吧。

那些照片……重拍吧。

翻箱倒柜了这么久,山姥切有些颓然地就地坐了下来,心脏不知为何开始狂跳。

不能去麻烦他。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粗心。

想起当时自己就“不想当组长”和对方据理力争了一番,可能是血液直冲大脑,却忘记了当时最初的目的是要去拿回U盘的。

 

“国広,赶紧出来吧,今天有客人。”

山姥切赶紧站了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有客人?难道是叔叔的朋友?

“去准备准备吧,据说那位先生也很喜欢茶,是你爷爷生前的友人。”

爷爷的友人……?山姥切摩挲着茶壶的杯身,这套茶具是他祖父流传下来的茶具中的一套。老人家是个爱茶的人,但凡关于茶的事情都非常讲究。山姥切从小就是同他一起生活,是世上唯一的亲人。在老人家去世后,他才来到了这个寄养家庭。

而若是说到老人家的友人……难道也是个爱茶的老人?或许是看到了那个消息才来的吧。山姥切看着漂浮着的一缕茶叶如是想。

 

“切国……?”

而当三日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,就是连烫手的茶水都让人变得后知后觉起来。

 

(8)

三日月确实喜欢喝茶,不过他仅仅是因为对茶具的喜欢,而对品茶爱屋及乌。

他素来偏爱那些相貌平平的小瓷杯,若是上面还有些小花纹来点缀,那就更赏心悦目了。这可能是种很奇怪的喜好,不过当那双手拂过杯身,感受着茶的温凉,似乎也是种享受。

“这些茶具用久了,也会自然而然带上茶的清香。”

十年前,他认识了一位老人,对茶的意气相投让他们成了忘年交,也让他对茶与茶具有了新的认识,从而锻炼出了一双手,是不是珍宝,一摸便知。

那天他随着老人家来到茶庄品茶。一间茶室里飘着茶香,水汽随着茶壶蹭蹭地往上冒。三日月透过水汽,看到了那个孩子。

非常漂亮的一个孩子。

一心一意地泡着茶。

煮水,沏茶。

干净得不染凡尘。

那个模样渐渐地与眼前的人重合,三日月竟然觉得有点好笑。刚沏好的茶还有些微烫,被对方小心翼翼地奉到了他的面前,“请用。”

也许是冥冥之中,自有天注定,茶香链接起了两人之间唯一的共通点。

“是你要卖这套茶具吗?”

山姥切放下茶杯,抬头说,“是的。”

“看来你U盘里的茶具的照片,都是现拍的。”三日月说,“当时听到有人说要卖这套茶具的时候,我还以为是子虚乌有的传闻,才打算亲自来看看。”

看对方似乎不想多说的样子,三日月笑着问,“为什么突然打算卖掉呢?这不是老先生的遗物吗?”

“再过一年我就要毕业了。”山姥切捧着茶杯说道,“另外……这套茶具,是他当时特意买给我的。”

短短的两句话,三日月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先是想笑对方的不善言辞,结果却只剩下名为疼惜的心情。

寄养家庭的主人似乎是个不错的老好人,然而山姥切并不想拖累他们,自力更生是他的目标。而卖这套茶具,并不是想靠祖父的遗产发财,仅仅是想卖掉自己的东西,减轻寄养家庭的负担。

水汽慢慢地变小,茶也渐渐凉了。十年前,记忆中少年的容颜渐渐浮现,眼前的青年低垂着眸,连带着也变得有些不真实。

懂事得令人心疼。三日月觉得自己的心,似乎塌陷了一块。

 

(9)

鹤丸对于新学期在办公室里看到山姥切有点惊讶。

等下,三日月不是去隔壁专业教经济了吗?

“U盘。”

“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啊。”三日月带着笑意说,“本以为你是特意来找我的。”

“……才不是!”

“那么那件事考虑得如何了?”

回应他的却是沉默。

完全状况外的鹤丸察觉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,不动声色地拿起书假装很忙。

“那套东西,我会尽早收拾好的。”

“好,若是有什么困难,欢迎来找我。”

 

鹤丸目送山姥切走出门,立马靠了过去,“你们是不是背地里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。”

“我觉得你的好奇心,有时候可以适当的收一收。”三日月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,此时此刻却带着点危险的信息。

“喂喂,不要这么小气,分享一下如何?”

三日月往茶杯里到了一盏茶,递了过去,“来,分享给你。”

发现对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出一点信息,鹤丸也没打算自讨没趣,转头讨论起了些上课的事。

“我说三日月,你怎么又把《政府论》搬出来了,这届新生估计又要对你留下难搞定的印象了。”

“无所谓,我喜欢。”

 

(10)

那天山姥切带着精心收拢在箱子里的茶具赶到了三日月家。

整间房子都飘着淡淡的茶香,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,玻璃制的茶壶里是深色的茶水,还带着热气。那人穿着宽松的居家服,头发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,而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。

“真是不好意思,还要你亲自送过来。”三日月小心翼翼地接过,打开箱子确认茶具没有损坏。

“没事。”山姥切见他把所有茶具都已经拿了出来,箱子里只有白色的泡沫纸,“我去扔。”

“切国,不要这么急着走。”三日月从他一进门就看出了他的不自在,“同我就这么没有话题聊吗?”

“……不是。”

三日月给他倒了一杯茶,让他坐下,“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?”

关于那件事。

“你担心的是给那对夫妇带来负担,那么你继续读,考研究生,费用我来出如何?”

那天三日月是这么说的,“就用那套茶具来抵。”然而一套茶具即便再昂贵,也无法抵消这样大的一个人情。

这是山姥切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。

“不用了,我还是想靠我自己。”山姥切说,“谢谢您的好意。”

“为什么不接受呢?这样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,一举两得难道不好吗?”

“我不需要!”山姥切一下子站起身,提高了几个分贝对他说。

没有料到对方突然的激动,三日月有些怔愣地看向他,“为什么……”

“不要再问为什么了!”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,“不要施舍我,我没有那么脆弱,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自己解决?让我证明一下试试啊!”

“我并没有不相信你。”三日月想要伸出手安抚他,却被山姥切一掌挥开。

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伴随而来,盛着茶水的瓷杯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,地板上全是液体。瞬间空气像是凝固一般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
“对不起。”山姥切蹲下身想要捡起被子的碎片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眼角非常的酸涩。时常被人寄予厚望,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。孤僻的性格总是不讨喜,处理人际关系时总是手忙脚乱,现在该怎么办,摔坏了那个人心爱的东西。

以为终于碰到了一个能安然无恙建立好感的人,却又被自己搞砸。做着无谓的挣扎,但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这些残缺了。手指感受到了碎片划过的疼痛,已经不算什么了。赶紧收拾完,然后自己滚蛋吧。

视线变得模糊了。

“别捡了,手都弄伤了。”

手腕被温暖的手心握住,一个向上的力将他拉起,接着被带入一个怀抱,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,“休息会儿吧,切国,休息会儿。”

“我一直都知道你可以的。”

不要紧绷着自己的弦,你明明足够的优秀。三日月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人。

山姥切的外表很引人注目,他自己却总是在担心自己没有能力,从而沦为别人眼中的虚有其表。而他的努力,三日月想,我都知道啊。

 

从小给自己定义为包袱,活得很累很压抑。自从祖父去世以后,山姥切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温柔话语了。寄养家庭的夫妇是善良的人,然而山姥切每次看到他们皱起的眉和渐渐变身的皱纹,满腹愧疚。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。

“休息会儿吧。”

如果可以,他想找个港口,停靠一会儿。

 

“对不起……我把杯子摔坏了,我会尽力赔偿的……”

“没关系。”三日月摸了摸他的头,“这套茶具是托朋友从中国带来的,据说那里有个小镇专产瓷器,这套茶具并非独一无二。”

独一无二的是你啊。

山姥切看着他的笑容,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随着茶香飘到不知何出去了。

 

(11)

不知是哪年的七夕。

山姥切被阿姨强迫地穿上了和服,然后被强制性地推出了门,“你叔叔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不用天天来看。今天可是七夕,去陪陪那个人吧。”

说罢还俏皮地朝他挤挤眼。

山姥切朝着庙会走去,街上形形色色的人,都是一对对小情侣。

“哎呀那个人真好看!”

“和服啊!好好看!赶紧拍下来快快快!”

 

山姥切穿过人潮,周围的人在讨论着哪里看烟花是最佳的位置。他走向离庙会不远的池塘,夜空星辰,倒影于水面,美得不可方物。

三日月就站在那座桥上,身着和服的他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。

“切国,你来了。”他伸出左手,示意山姥切过来。

就在此时,天空中燃开一朵朵七彩的花,绚烂的光芒照亮了三日月的侧脸。

真好看啊这个人。

笑得真好看。

山姥切直白地想着。不由自主地也伸出手,触摸到一片暖意。

不晓得今年的牛郎与织女,相遇了没有?

 

“切国,替我泡壶茶吧,如何?”

回到家后三日月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,虽然山姥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一时兴起,不过还是去准备齐了东西。

都说泡茶要净心。

山姥切挽起袖口,在冉冉升起的水汽中垂着眸煮茶沏茶,手指抚过杯身细细磨弄。

一身和服认真泡茶的模样,好看得像一幅画,让三日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。不行,要净心。为了转移注意力,三日月直接打开了办公的电脑,调整心绪。

一壶茶完成。山姥切将它分成几小杯,整个房间重映着茶香。

“切国,我在这台电脑上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。”三日月接过山姥切奉上来的茶,示意他过来看。

那是一个文档,打开以后是长篇大论,开篇第一句就是,“《政府论》中曾提到法治与分权……”

“这是某人几年前写的论文啊,真是青涩。”

“这是初稿,你怎么会有?”

“我怎么会有呢?……”

 

就好像是当年急急忙忙复制黏贴错的文稿。

岁月,总是给予人生许多可爱的阴差阳错。

 

所有的疑问,最后都被淹没在带着茶香的吻中。

而答案,

“你是我的珍宝啊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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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荐一首很可爱的歌~恋爱进化论

顺便想说,国酱你一直是我的珍宝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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